第586章 虚无缥缈的存在感（2 / 2）

别西卜缓缓挪向那里，刚走到就腿软，跪了下来，但也刚好把妹妹放下，靠在木桩上，握着她的手，依然跪在旁边。

“妹妹怎么了的说？”诙笑眨巴着眼，在两个妹妹间看来看去，轻轻戳了戳他。

坏妹妹沉默不语。

诙笑不理解，凑了上去，嗅了嗅乖妹妹，身体瞬间僵硬，害怕地退了回来，摇着脑袋，碰到了坏妹妹的大腿之后，猛回头。

“妹妹是不是太累了的说？”它声调都变了，尾巴捆住了他的手腕，轻轻摇晃着，“只是睡着了，对吧？不会有事的对吧！”

别西卜缄默不言。

但总得有人作出回应。

“她的侵蚀程度，已经到了连曼布里诺王冠都无法挽回的地步了。”小纸片从口袋里探出头来，叹息着，“几分钟后，她就会变成……那种东西。”

诙笑听了，眼泪瞬间飙了出来，拼命咬住嘴唇，想抑制出哭声，但没几秒就破防了，扑进妹妹的怀里哭嚎。

“妹妹！我不要你走哇！你快醒醒哇啊！”

她的小腹和胸口已经不再柔软，温暖，像石头一样，如此陌生。

它的哭声越来越含糊不清，几次被眼泪呛住，咳嗽连连，泪水打湿了半边裙子。

别西卜一动不动，像她的墓碑，长在她的身旁。

不知不觉间，他也已泪流满面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泪水一颗颗滴在眼前。

他本来以为，只要给妹妹戴上王冠，〔仇恨〕就会退去。

而现在，王冠就安安稳稳安在她的脑袋上，说明它认可了她，愿意绽放光芒治愈她，但是已经熄灭了。

它倾尽了所有的〔怠惰〕，所有的日光，也没能拯救她，自己反被〔仇恨〕侵蚀了，变成了漆黑的荆棘王冠。

它所能做到的一切，就是中和并吸收些许〔仇恨〕，让她好受一些。

“约书娅……”他身躯抽搐着，哽咽着，“没能，救你……”

“妹妹哇……”

诙笑哭得嗓子都哑了，已经眼泪都流干了，眼睛又肿又痛，嘴巴完全合不拢。

以后，它再也没办法躺在她的怀里睡觉了，再也没有办法坐在她的脑袋上逛街了，再也没有办法喝她亲手泡的骨灰版奶粉了。

什么都没有了。

别西卜已经万念俱灰，脑袋里什么都容不下了，无法去想任何事，连复仇的意愿都没有了。

若不是还有诙笑这个小可怜虫在身旁，他已经选择自杀陪葬了。

一滴，两滴，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下。

他颤抖地伸出了手，把荆棘王冠从她头上轻轻摘下，然后笨拙地给她理了理头发。

月亮重新被阴云笼罩，洁白从她的脸颊上褪去，如同为她盖上了棺材板。

晚安，约书娅。

愿你在那个地方，没有痛苦……

然而，在一切希望都已经被掐灭时，他们朦胧的泪眼前，涌进了些许白光，从来没有见过。

“事到如今……已经没什么可逃避的了。”小纸片发着白光，飘向约书娅，稳稳落在小脑袋上，长叹一口气，“别误会，我不是有意要看你们笑话，只是这个能力需要蓄能很久……”

诙笑啜泣了几声，抽了抽鼻涕，微微张嘴盯着它，眼里闪着光。

别西卜抬起了头，擦掉了眼泪，眼中同样倒映着它的光辉。

“多的就不说了。”

它的能量凝聚到了峰值，集中精神，与约书娅共鸣，发动了它藏到今天的盖世绝技，声音却很温柔。

“空空如也。”

〔虚饰〕大罪，完全共鸣。

没有什么强大的冲击波，没有天花乱坠的特效。

环境没有因大罪共鸣而发生改变，也没有传来铺天盖地的巨响。

唯一的变化是，从与小纸片接触的地方开始，约书娅的身体一点点变白，并在一秒内扩散到全身。

她好像变成了一幅干净整洁的素描画，利落圆润的线条勾勒出她大致的轮廓。

有刘海，但头发则只是一笔带过。

她的大部分细节被抹除，而一并消散的，是那些煤炭晶簇。

它们化作了黑烟，排出了体外。

诙笑见了，立刻凑上去吸它们，生怕它们再加害于妹妹。

但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，因为它们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