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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0伤退安德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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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无忧望着躺在床上换了身干净的绛红色军服,但仍满昏昏欲睡的安德王。

男子彼时长睫阖动,如蝶翼微微颤抖,有种脆弱易碎的美丽。

却还强颜欢笑的安抚她,“别为我担心,我负伤回乡,兴许还去邺城升官了呢。”

全然没有从前,眼神勾人的男狐狸样。

元无忧心里不舍,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,犹豫半天,只闷声憋出一句:“好好养伤,还会再见面。”

高延宗扯唇苦笑:“是我太弱了,这样都能受伤。还……那么严重,让你和四哥担心了。”

元无忧凤眸微垂:“五弟尚未成家,自然娇气。你本该是养尊处优的闲散王爷,是时候回封地安居一方了。”说到这里,她顺口道:

“你离了我,会和什么样的姑娘成亲呢?”

她语气平静,吐字从容,砸在高延宗心头却像锥子,一下一下扎的他疼痛难忍。

高延宗后槽牙都快咬出血来了,愤然睁开一双锐利地褐色眼眸,扑闪着长睫和桃花眼:“你会和四哥成亲吗?”

元无忧:“会。”

高延宗:“那我便不会成亲。”

说着,他把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,亮出拇指上的墨绿色扳指。

“还给你,它已经不合适我了。”

“给你的东西,我没打算要回来。”

男子凄然一笑,“你为了皇权能割舍我,还把戒指留给我,让我睹物思人,不是太残忍了吗?”

顿了顿,他见她垂眼犹豫,便颤抖着手指,费力地褪下了戒指,塞到她手里,继续细若游丝的道:

“这是你的储君王戒,拿回去吧,别再随便给男人了,让人以为你是昏君呢。”

说罢,高延宗余光瞟见她右手没了那枚白玉戒指,就知她和党项王闹掰了,心里暗爽极了。

元无忧攥紧了掌心的戒指,收回戒指那一刻,心里郁闷极了。

随后,元无忧把藏刀刃的那只护腕拽下来给他,“这是号称西域最锋利的刀,刻着“风既晓”,是我周岁那年党项白兰进贡的武器。”

说着,她便在他面前摆弄展示起腕刀来。

“别看它小小的二寸,藏在护腕里用机关弹出,我百试不爽,还如同华胥的尚方宝剑和虎符,当年可以号令党项白兰,以后到华胥可以直接见我。”

说罢,元无忧便把护腕和腕刀,一起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。

高延宗摇头,眼神凝重。“干将剑给狗皇帝了,腕刀给我了,那你怎么办?”

“我有别的武器,这是咱俩的信物。”

“刚给完我王戒,还回去了,又给我信物啊?”男子桃花眼上挑,笑的卧蚕弯弯,打趣完她,旋即故作漫不经心地问,

“四哥有这样的信物吗?”

“没有,他就是最锋利的刀,而且他有我。”

高延宗仰头看着她,他的挚爱身穿血迹干涸的明光铠,高束马尾,那张脸眉眼坚毅英气十足,对外威风凛凛……此时却单膝而跪,俯首温柔在他面前。

他只觉心里爽极。俩人的感情分合爱恨那么多次,如今彻底尘埃落定了。那就是还互相爱着,心里有对方,但没有名分,甚至可能从此天各一方,触之不及。

但他这几个月来,和她的回忆,足够高延宗用来怀念一生。也许以后他在邺城朝廷官场沉浮,或是偏安一隅老死安德时,就会靠着回忆来活下去,来支撑他的一切。

思及至此,高延宗那张被她染血的手指、摸的血迹斑斑的脸上,忽然笑了起来,又缓缓低垂长睫,黯然落下一滴泪。

“忘了我,就当我,没来过。”

说这话时,他殷红眼尾里的眼泪,就像珍珠一样掉下来,第一颗滚出眼眶之后,紧跟着的豆大泪珠都争先恐后的冲出牢笼……

这一刻,元无忧怔住了,心都要碎了。

她手忙脚乱去给他拭泪,反被他推开手,男子的桃花眼倔强地低垂眼睫,抽噎了声,顽抗道,“我的华胥梦醒,不会再见了。”

元无忧撇了撇嘴,一把掐住他的脸,逼他和自己对视,那张湿漉漉的桃花眸子里,反抗又无辜。“都是我的人了,还想回到从前?”

男子白嫩的俊脸唇角抽搐,不甘地反驳,

“那又算什么,我就当被狗咬了,以后我就以鳏夫自居,只要你和四哥把日子过好,我就不会和你反目成仇。”

“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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